苏烟烟发烧那天,唐思蜜半夜被窸窣声吵醒。
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,像条银色的丝带,照在室友烧得通红的脸上,连唇珠都泛着不正常的红,像熟透的樱桃。
女孩蹙着眉,嘴里喃喃喊着“妈妈”,声音轻得像羽毛,落在枕头上就化了,每喊一声,眉头就皱得更紧些,像在梦里也受着委屈。
唐思蜜摸了摸她的额头,烫得吓人,像揣了个小火炉,赶紧抱来两床厚被子——一床是自己的小熊被,洗得发白了还舍不得扔;
一床是苏烟烟带来的碎花被,上面印着小小的蝴蝶,是她妈妈绣的。
把她裹得像个粽子,只露出双闭着的眼睛,长睫毛上还挂着点湿湿的,不知道是汗还是泪。
鼻尖飘过缕极淡的气息,不是香水味,带着点若有似无的血腥,像刚切开的草莓,混着苏烟烟常用的柑橘护手霜味,是她在人类超市买的“阳光橙花”款,打折时抢的,现在快用完了,管身都被捏扁了。
唐思蜜在日记里写:“烟烟发烧时喊‘妈妈’,我偷偷给她盖了两床被子。她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,却比梵西海报上的冷香好闻,像晒过太阳的血橙,有点甜,有点暖。我给她敷了冷毛巾,换了五次,每次她都往我手里蹭,像只黏人的小狗狗。凌晨两点,她迷迷糊糊地说要喝水,我给她倒了温水,她喝的时候,手还抓着我的衣角不放,像怕我跑了似的。”
凌晨三点,宿舍门被轻轻推开,合页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是唐思蜜上周刚给加了润滑油的,现在居然还是响了。
她眯着眼装睡,睫毛缝里看见梵西站在床边,银色睡袍的下摆沾了点水渍,像落了片云,头发有些凌乱,几缕碎发垂在额前,没了平时的一丝不苟。
手里端着碗白粥,瓷碗边缘还冒着热气,是从皇家厨房特意送来的,碗底印着小小的梵尔卓特家族徽记。
他笨拙地舀起一勺粥,吹了又吹,薄唇轻启的样子比海报温柔百倍,可递到苏烟烟嘴边时,粥勺晃得像风中的树叶,烫得苏烟烟“嘶”了一声,眉头皱成了小疙瘩。
“笨死了!”唐思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手指却在被子里飞快按亮手机,屏幕光调至最暗,“咔嚓”一声拍下这幕。
照片里,梵西的耳朵红得像樱桃,连耳根都透着粉,苏烟烟皱着眉,却乖乖张开了嘴,像只被顺毛的小兔子,舌尖还舔到了勺边的粥,烫得缩了缩。
第二天苏烟烟看到照片,脸瞬间红透,追着要删,唐思蜜抱着手机绕着床跑,笑声差点掀翻屋顶:“不删!这是历史性瞬间!你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,哪有亲王架子?简直是纯情小学鸡!粥都洒到你下巴上了,还傻乎乎地用袖子擦,那可是真丝的!我查过价格,够买一百杯珍珠芋圆了!”
最后两人达成协议,照片加密存进“绝世糖渣”相册,密码是苏烟烟的生日——她早就偷偷记在日记本的第一页,用荧光笔标了“重要”,旁边还画了个蛋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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