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干咳了一声,见阿欢还要说,忙道:"那你劝他了吗?"
他摇了摇头:“没有,我也睡不着,然后我就和他一起坐在殿前看那株丑丑的梅树了,陛下说了很多你的事。”
我其实不大想听了,可嘴比脑子快:“说什么了?”
小阿欢大概功课还没学到家,居然能一本正经的跟我说:“他说你这个人口蜜腹剑,好色贪玩,不学无术,抽插打诨的本事一流,很是会骗人。他说他没有阿姐聪明,上了你一回当,可下回还是会上你的当。”
我揉了揉了阿欢的头发:“过两日,阿姐给你换个先生吧,这人还不如阿姐教的好。”
我想打发他去睡觉,可阿欢却拉着我的袖子问我:“阿姐,我们还能回西境吗?”
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多次了,周尧如果真的死了,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离开京城,若是他活着回来,我也未必能走,我现在或许可以把阿欢送出去。
"阿姐可能要过些时日才能走了,但可以先把你送回去,明天就可以走,你去找温大哥,以后就跟着他。"
他却摇了摇头:“我不走,我觉得陛下有点怪,若是我若是走了,陛下就不会再放你出京了。”
我一怔,心里又疼的发酸,阿欢原来知道我为了稳住周尧将他留在京中,自已回了西境。
我心里又涌上一股恶念,要么就让周尧死在北地好了,再不来祸害旁人。
他见我许久没说话,又有些遗憾的与我道:“阿姐,我差点就出宫去了,那一日陛下大朝会,我在陛下的书房放了一把火,又换了小太监的衣服爬进了出宫的水车里,只可惜车都已经到了宫门口了,却还是被侍卫搜到了。”
我倒吸了一口冷气,抬起他的脸认真的审视了一回他的脸,这还是我们家的小傻子吗?他竟然敢把周尧的书房给烧了,我都不敢干!
我拍了拍他的后脑勺:“你不要命了?你知道不知道那里面有很多他珍爱的字帖孤本,那是他自小开始从四处寻来的。”
阿欢缩了缩脖子:“我当时也害怕的紧,可陛下好像也没有生气,只是问我为什么要偷跑出去。我说想吃糖葫芦了,宫里没有,晚上他就让御膳房的人让了送来了,他还把阿越姐姐调过照顾我了。”
阿欢又仰起头说:“阿姐,陛下还说我比你好养,他说我吃哪里的糖葫芦都不挑,不像你非得吃宫外的,不过他说这话的时侯好像很是难过,张大监说他想你了。”
我一时竟不知要怎么接话,从前在西境时,我回了府,他总爱不停的和我说今日温大哥又带他骑马,又给他买点心云云,可如他竟也与我说了一晚上的周尧。
我问他:“你现在也喜欢陛下吗?”
他摇了摇头,又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:“可我看他每日里都很忙,有时侯事多了,还整晚不休,我觉得他是个好皇帝。柳先生说,我们的父兄是良臣,他们都想要一个英明的君主,陛下就是他们想要的君主,我觉得阿姐也是良臣,可我不想他让我的姐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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