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关的时侯清凉山来信了,说太后已卧病不起,想要见陛下一面。
就是先帝荒唐,面上也得讲究个以孝治天下,为天下臣民让表率,更何况这还是陛下的生母。
他虽心里对母亲有怨恨可也不可能全然不顾,又要过年了,他自然得去的。
太后确实是病了,只是染了风寒并没有来人禀报的严重。
她这回性子似乎也变了,没有一见陛下就是怨怼,只诉母子分离之情,她还向陛下认错了,说自已从前糊涂只想着娘家误了我儿,山中寒湿她的身子受不住,话里话外像是个思念儿子的可怜母亲,她想要陛下接她回宫。
陛下在床前侍奉了几天,但绝口不提接她下山之事。
过了三日,太后仍旧卧病在床说无法起身,又终日以泪洗面,不过太医却说太后的脉象平稳应该无碍了。
陛下连续住了七八天,还让人将折子送上清凉山,旨意都是从清凉山发出去的。
没几日就要过年了,到了年节便有诸多事务等着陛下,见他迟迟未归,都以为是被曾经的贵妃如今的贵人娘娘迷惑不肯下山。
陛下自然是见到了贵人娘娘的,太后特意将她叫来了寝宫,说这些时日是贵人娘娘给她侍疾的。
贵人娘娘清瘦了许多,越发显得纤细柔弱,她眼巴巴的望着陛下,开口喊一声表哥便流了泪,看起来有几分可怜。
不过陛下打发她下去了,说朕要与母后说说话。
太后说昭容日夜思念着你,她难道不比姜嫄待你有心吗?为何对她也这般心狠。
陛下说她构陷皇后没将她打入冷宫已是从轻发落,朕送她上山是让她给母后尽孝的,免得母亲寂寞,母亲最好别让她往朕的跟前凑,若再生事端朕不会留她的。
太后听了这话快要闭过气去了,说他当真是鬼迷心窍了。
陛下出来后便让人围了贵人的院子,说要让她安心养病,别让她乱跑。
陛下快到小年了也没下山的意思,我以为他要在山中过年了,我小心的劝陛下说年节许多事等着陛下,您在山中过年怕是不妥,对臣民都不好交待。
他神色恹恹的说朕知道,再待几天就回去了。
他在山上其实也是在忙政事,折子不停的往山上送,不过到了晚上这行宫就静的只有风声,还有雪花簌簌落地的声音,还没有承明宫来的热闹,至少在承明宫的时侯,还能眺望朝阳宫的灯火。
可他不忙的时侯,独自坐在灯下发愣的时侯我觉得说不出的形单影只。
有个夜里他喝醉了,对着影子发脾气,说:她有所求时便知道来找朕,无所求便不愿多看一眼,她当朕是什么?不待见朕是吗,朕也不待见她!有她求上门的时侯!
唉,这嘴也真是硬,他这般难受,娘娘指不定在哪宫快活呢。
可没曾想第二日娘娘果真就上了清凉山了,说着不待她的陛下听说她跪在山下,连外袍都没来得及穿就往山下跑。
娘娘上门求和,自然是能和好了,可陛下染了一身的风寒回了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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