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脸色太过凝重,他怔了下,又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去,低声道:“我偷听陛下说话了。”
大概狗皇帝是怕阿欢跑了,将他安置在了离皇帝寝殿就一墙之隔的偏殿,而且偏殿这个龙榻周尧可没少睡过。
那一阵子想要接手安置点,所以和他关系还不错,他大概知道我有所求阴阳怪气的与我道:“你住承明殿来,兴许朕的心情好了就有求必应了。”
他的理由是我住这儿他可以多睡会再处理政事,这话说的好像为了我似的,可我又不用早起去处理政事,这是施的什么水恩?
不过我向能屈能伸的,当天晚上就打包住过去了,可这狗东西一边要我住下,又爱与我生闷气,白天还好,他忙成狗,我去后宫厮混倒也见不着,可到晚上躺一块,只要哪句说的不合他心意便会和我怄气,气急了离家出走,可他走吧也不走远点,就去阿欢这个一墙之隔的偏殿躺上一宿。
我正有求于他,也着实怕得罪了不好办,又颠颠的跑去认错吧,他非说我避重就轻,可他娘的,我就压根不知道我错哪儿,哪里知道哪句话重了还是轻了?
时间长了,惹的朝臣说我霸道,皇帝惧内,真真的比窦娥还要冤。
我接着问阿欢:“他怎么说的?”
阿欢认真的想了想:“有一天夜里我听见隔壁有瓷碗碎裂的声音,我透着门缝偷瞧了一眼,我见陛下只穿着中衣,赤着脚站在一片狼藉里,捏着手里信一会哭一会笑,他说那个混账真的跑了,去找那个野和尚了,她不要朕了。”
我听的心骤然一紧,周尧真是越来越疯了:“他有没有拿你怎么样?”
他摇了摇头:“我觉得他说的那个混账是阿姐,心里也害怕的紧,一个晚上没睡着,可第二天起来他待我还是无甚差别,我在宫里这些时日,他会让人寻我爱吃的,给我找好玩的,他还说他是我的姐夫,他似乎很想让我与他亲近,可他看起来总是冷冷的,我畏惧他。”
这倒是像周尧的脾气,他若是想成什么事,那没有什么是他忍不下的。
我摸了摸阿欢瘦弱的肩头,问他:“吓坏了吧?”
我觉得我很对不住阿欢,我们兄妹几个身L都好,唯有小阿欢生的弱,想来也是与他自小没了双亲,又在战火不断的地方担惊受怕长大有关系,到如今又丢下他一个人身处险境,倘若阿娘知道定是要拿戒尺打我的。
阿欢又与我道:“我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可是后来有一天半夜,张大监却过来叫我了,说让我去劝陛下歇息,等我出去的时侯我就看见陛下一个人坐台阶下,望着院子里那株梅树出神,我站在他身边好一会他才发现,他居然还问我,这梅树好不好看。”
这个张大监,半夜把个孩子叫起来,若我家阿欢长不高我定要找他算账的!
阿欢又扯了扯我的袖子:“我还疑心他是梦游了,阿姐,承明殿的那株梅树你也瞧见了吧,花也谢了,真的丑死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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