署名小说

第10章（第2页）

我看着他。“帮我什么？帮我给狗找领养家庭吗？”

他羞愧地低下了头。

接下来的半个月，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日子。

我办了最后一次领养日。

在协会的帮助下，我给每一只狗，找到了靠谱的领养人。

我亲手把“黑豆”交出去。那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，我一口羊奶一口羊奶喂大的。

它被新主人抱上车的那一刻，我哭到瘫在地上。

九十九只狗。

九十九次告别。

我的“孩子们”，一个个都走了。

我租了一个很小很小的一室户。

我开着我那辆破面包车，去犬舍接了阿福。

它是唯一剩下的一个。

我把它抱上副驾驶。

“阿福，以后，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。”

我开着车，离开了那个郊区。

我坐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。

我，李柔雨，28岁。失业，负债，无家可归。

身边只有一条瘫痪的老狗。

我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。

13

动物保护协会给我发了offer。

“项目部主管。专职负责打击和调查非法繁殖场。”

我入职了。

我的新工位很干净，有一台新电脑。

我的上司，一个很严肃的女人，给了我一沓表格。

“李柔雨，欢迎你。我们这的规矩，第一，所有行动必须打报告审批。第二，所有开销必须凭发票报销。第三，所有救助的动物，必须按流程隔离14天。”

“没有特例。没有‘妈妈’。只有流程。”

我点点头。“明白。”

工作很枯燥。

上班，打卡，写报告，出外勤。

上周，我们端了一个后院繁殖场。三十多只病恹恹的泰迪，挤在笼子里。

搁在以前，我肯定已经哭得不行了，抱着这个亲，抱着那个哄。

现在的我，戴着手套，面无表情地登记。

我还是爱它们。我抱它们上车的动作，轻得像抱棉花。

但我不再叫它们宝宝。

我是它们的救助者。

我不是它们的妈妈。

上个月，我们团队通过卧底取证，联合执法部门，端掉了三个大型的非法屠宰点。

一天之内，我们救了五百多只狗。

五百只。

比我过去三年加起来救的都多。

我的工作，比我当“狗妈妈”时，更有效率，更专业，也更有意义。

我领了工资，很稳定。

我再也不用吃泡面了。

我下班，回家。

打开我那个小出租屋的门。

阿福趴在门口等我，尾巴在地上“啪啪”地甩着。

它后腿站不起来。但它的尾巴，摇得比谁都欢。

我给它买了全城最好的骨科床垫，每天给它做鲜肉营养餐。

我坐在地上，给它按摩萎缩的后腿。

它舒服地哼哼着，舔着我手上的老茧。

我不再是上百只狗的“妈妈”。

我只是李柔雨。

我养着一条叫阿福的老狗。

挺好的。"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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