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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蒙蒙亮，清河镇的石板路还沾着露水。玉娘推开包子铺的木门时，李婶正把第一笼糖包摆上蒸笼，白雾腾地涌出来，裹着甜香扑了她满脸。

“哟，玉丫头，今天怎么这么早？”李婶用围裙擦着手笑，“刚出锅的糖包，热乎着呢。”

玉娘刚要答话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蹬蹬的脚步声，王胖子举着个油纸包冲进来，脸上还沾着面粉：“玉娘！你看我带啥了？张屠户家新杀的猪肉，咱中午包饺子！”

话音未落，陈九和赵砚也走了进来。陈九手里拎着捆青菜，叶子上还挂着水珠；赵砚抱着个陶罐，里面是他腌的酸豆角，酸气混着包子的甜香，倒也不冲突。

“刚去河边挑水，见着张婶在码头上晒被子，说今天日头好。”陈九把青菜放在案板上，目光扫过玉娘胸前——玉佩的光泽隐在衣襟下，只剩一点温润的轮廓，“玉佩合好了？”

玉娘咬了口糖包，红糖汁烫得她舌尖发麻，却笑着点头：“嗯，不烫了。”

赵砚打开陶罐，酸气瞬间漫开来，王胖子夸张地吸了吸鼻子：“嚯，够酸！配饺子正好！”

李婶端来西碗小米粥，看着他们笑：“你们几个，打从开春就没安生过，这下总算能踏踏实实吃顿早饭了。”

玉娘望着窗外，晨光正顺着屋檐爬下来，给青石板路镀上层金。远处传来孩童的笑闹声，是去上学的孩子；码头方向隐约有摇橹声，该是渔民出早工了。一切都和往常一样，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——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紧绷感没了，连风里都带着松快的味道。

“对了，”赵砚突然想起什么，从怀里掏出张纸条，“昨天县太爷派人来，说之前那伙外乡人己经被收押了，还问咱们要不要去做个证。”

王胖子头也不抬：“不去不去，胖爷我忙着包饺子呢！”

陈九淡淡道：“让衙役记个笔录就行，没必要跑一趟。”

玉娘咬着糖包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我也不去，李婶的糖包快凉了。”

李婶在一旁听着，乐了：“这就对喽，日子是过给自己的，不是过给旁人看的。平安顺遂，比啥都强。”

正说着，门外又进来几个熟客，都是镇上的街坊，见了他们笑着打招呼，问东问西。玉娘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应着，把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，都化作了“前阵子闹了点小麻烦”的轻描淡写。

阳光越升越高，照进包子铺，把白雾染成了金色。玉娘低头看了眼衣襟下的玉佩，它安安静静地贴着心口，像块寻常的暖玉。她知道，那些关于守护、关于秘密的故事，己经藏进了时光的褶皱里，而眼前的粥香、笑谈、晨光里的炊烟，才是日子本来的模样。

往后，大概就是这样了。会有新的麻烦，也会有新的欢喜，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，这口热乎的糖包还在，就没什么过不去的。

玉娘拿起第二只糖包，对着众人笑了笑。蒸汽模糊了视线，却清晰地映出每个人脸上的光——那是踏实过日子的光，比任何玉心的光芒，都要温暖绵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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