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挡——后来断指处结了疤,却总在阴雨天隐隐作痛,像有根细针在骨缝里钻,提醒他那些烧不掉的记忆:老主人最后塞给他酒谱时,袖口沾着的血蹭在谱子封皮上,烫得像火;
酒窖里爆裂的酒坛,泼在地上的酒燃成了蓝火,把他的裤脚都烧出个洞;
还有他跌出城堡时,背后传来的坍塌声,震得耳膜发疼,像有无数个酒桶同时炸了。
这三百年,他每年都按“混血酒“的配方酿一桶,却从不敢开封。
桶口的蜂蜡封了一层又一层,新蜡叠着旧蜡,像树的年轮,每一层都藏着句没说出口的话。
第一年封蜡时,他在蜡里裹了片血族城堡的蔷薇花瓣;
第三十年,嵌了颗人类小孩玩的玻璃珠;
去年封蜡时,他在蜡里嵌了片人类的枫叶,今年再看,枫叶的红已经渗进蜡里,像滴凝固的血,在光下泛着暗亮。
梵西第一次来酒庄时,还是个银发红眸的少年。
他站在酒架前,斗篷的兜帽被风掀开,露出额前的碎发,发梢还沾着点晨露。
手指绞着斗篷下摆,指节泛白,眼底的局促藏不住:“我要……最像人类果酒的血族酒。“
温看着他耳尖泛红,像被酒液染过,突然想起老主人说过的“心事酿的酒,最是上头“,没多问,只是转身去酒窖深处舀了坛新酿的浆果酒。
他往酒里加了两勺人类的槐花蜜,是清晨刚从山谷里的槐树上摇下来的,蜜里还沾着点花瓣,是他踩着梯子,用竹匾一点点接的。
木勺在酒液里轻轻搅着,蜜色像朵慢慢绽放的花,漾开时,连空气都甜了几分。
“这酒烈,但后味甜。“温把陶杯推过去,看着少年仰头饮尽,喉结滚动时,耳尖红得更厉害,像被炭火燎过,“像……心事。“
梵西没说话,只是把空杯递回来,杯底沾着点蜜色的残酒,温伸手去接时,瞥见他斗篷内侧绣着只蝴蝶,针脚还带着点歪,像小姑娘的手艺,翅膀上的金线都没绣匀,却透着股认真劲。
后来梵西成了常客,每次来都提着个竹篮,篮沿缠着圈人类的麻绳,里面装着人类的桂花糕——苏烟烟喜欢的。
糕上的糖霜总在篮底蹭出层白,沾在垫着的桐叶上,像落了层雪。
温就把桂花的甜揉进新酒里,发酵时往桶里扔了把晒干的桂花,是他托镇上的货郎从人类市集捎的,还带着点市集的烟火气。
酿出的酒开坛时,满窖都是桂花香,连橡木桶的纹路里都透着暖,引得酒庄的蜜蜂都往酒窖里钻。
梵西提着酒坛走时,温总会多塞一小罐蜂蜜:“她要是觉得烈,就掺点这个。“
少年的道谢声里带着笑意,像酒液里的气泡,轻轻巧巧地炸开,连脚步都轻快了,踏出的声响像在哼歌,斗篷下摆扫过酒庄的石子路,带起阵桂花香。
苏烟烟与梵西的仪式那天,山谷里的野蔷薇开得正盛,连石缝里都钻出几朵,粉得像姑娘们颊边的胭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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